一二二,你在就好(万更继续,月票!)-《豪门军少宠妻无度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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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陆铮的情况很不好,眼看着浓墨般的夜色化开了点,像是要天亮了,他却终于支撑不住,晕了过去。

    素问贴着他,当然也察觉到他越发的虚弱,她不敢妄动,只是躺在他身侧,紧张兮兮的听着他的心跳声。唯恐那带着生命力的心跳,突然间就没了。

    素问把手放在陆铮额头一试,温度不仅没降,反而越来越滚烫。

    她坐不住了,从陆铮怀里挣起身,在他随身背着的背包里翻找搜寻。压缩饼干,水壶,手电,睡袋,无线电……她拿过来往耳朵上一塞,里面除了嘶嘶嘶的噪音,什么声儿也没有。

    倒是陆铮爬下来时的登山斧扔在一边。

    不能再坐以待毙了。

    这样无休止的等下去,两个人都会死在这里。

    她咬咬牙,把绳索系在自己腰上。

    半梦半醒的陆铮,好像有知觉似的,在她站起来的同时拉住了她的手:“素素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在。”

    “听我的话,乖乖的待在我身边,哪也别去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她犹豫了片刻,狠狠心,“我知道。”

    “放心,我没事的。再等等,就会有人来了。”他轻声宽慰她,气息却明显弱了下去。

    素问于是俯下身来,反握住他的手,一字一句贴着他说:“反正你记住了,你说过要娶我的,我们刚拉勾,一万年不变,你如果敢死在这里,我跟你没完。”

    这一次,陆铮没有回答她,只是握着她的手紧了紧。仿佛要让她放心似的。

    “……我睡一会。”他孩子般的咕哝了一句,就重新陷入了昏睡。

    是真的,太累了,撑不住了。

    素问“嗯”了一声,抽出手,在他削瘦的脸颊上抚了抚。他的脸被寒风吹得有点粗糙了,但是依旧温热,那是真实的质感,不是梦里一碰就碎的虚幻。

    手指沿着他的轮廓慢慢上移,终于挪到了陆铮的眼睛上。

    睫毛的微颤让她的掌心痒痒的。

    凑近一看,这才发现,其实陆铮的眼睫毛很长啊,像女孩子一样,乌黑的密密的一片,像把小刷子,因为那双深邃的眼睛太过于凌厉,所以常常让人忽视了其他。

    现在他静静的闭着眼睛,就像一个漂亮的孩子。

    素问慢慢弯下腰,将自己的侧脸贴着他的脸颊,一个是冰冷的,一个是滚烫的,那样鲜活的温度。

    最后,她在他脸上吻了一下,果断的起身。检查自己身上的伤,经过一天一夜的休养,脚上已经无碍了,除了右手还呈现软绵绵的状态,使不上力,稍微碰碰,就会引发剧痛。

    她甩甩完好的左手,心里没什么底气。

    她不是个左撇子,而且从没有登山经验,这样险峻的深山,就是登山老手也得望而生畏,何况她现在就剩了一只手。

    她拿着登山斧,研究了一下使用方法,心里更加忐忑的打起退堂鼓,几番纠结,调整呼吸,终于一狠心,踏上了出发的征程。

    可惜,她不是电影里的功夫女郎。

    甚至连小说里的女强标准都差得远呢。

    所谓的坚持就是胜利,意志决定一切,那都是扯淡的,基本上,她一迈出岩石……就踩空了。

    理想很丰满,现实很骨感。

    苦逼的聂素问被悬在半空中,上不得,下不去,跟腊肠似的,两脚在空中乱蹬,才发的汗就被风雪冻成冰凉的黏在身上了,废了九牛二虎之力,才终于踩到一块实地。

    登山果然不是外行人可以轻易尝试的。

    聂素问像个腊肠似的挂在空中晃荡来晃荡去,脑袋里也跟钟摆似的晃悠起来。

    陆铮能找到她,真不容易啊。

    鼻子发酸,手臂发疼,天一点点从漆黑变成灰色,能见度好了一点,但风雪不止,还在欺凌着她。这时候真恨不得来把剪刀剪断这跟绳索,让她掉下去算了,总比这不上不下的悬着要好。

    真是成事不足,败事有余。

    她幻想着自己摔死以后,陆铮醒过来,痛心疾首的样子:“叫你乖乖的你不听话,就算想不开也别跳崖啊!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聂素问更加想死了。

    “我是失足,不是跳崖!”就是死,她也得为自己洗白洗白啊。

    就算没人听到,起码这风雪,这山谷,都是她的证人。她是无能,不是懦弱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。”

    奇迹般的,居然有人回答她了。

    聂素问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,用力眨眨眼睛,四下都是风雪,根本看不见人影。可那声音却很轻松,夹在风里,就这么轻轻的送到她耳边。

    正在她疑惑的时候,一条绳索被抛了下来,紧接着一道身影,有如爬墙虎般灵动迅捷的从高崖上跳落,几个起伏,就降落到和她差不多的水平位置。

    “通常自杀的人,都不会像你一样,悬在空中自言自语这么久。”

    那人眨眨眼睛,瞳仁黝黑明亮,跟她同样被悬在空中,却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。如同安稳的站在平地一般。

    晨光从他背后升起来,天亮了,素问也终于得以看清他的眉眼――

    “是你……?”

    没错,来人正是特种大队的中队长,代号“雪狼”的少校,顾淮安。

    那一刹那,素问的脑中想的是“终于得救了”,脸上却是一副几欲泪奔的表情。

    又丢脸了……

    还两次丢在同一人面前。她还不如跳下去算了。

    顾淮安没有继续取笑聂素问了,在素问告诉他陆铮还在下面的同时,几道绳索又一起被抛了下来,特种部队的战士们纷纷跳了下来,在空中利落的姿势,看得素问是目瞪口呆。

    这才叫蜘蛛侠啊!

    大约三名特种兵悬落在和顾淮安同一水平线的位置,其中一人在风中大声道:“突击组就位,请指示,完毕。”

    顾淮安瞅了眼素问:“你们,先把她带上去,我下去看看。”

    “不行――”素问几乎是立刻拒绝,“我要看着他上来,我才会上去。”

    顾淮安难得的皱起了眉,脸上写着“难搞”两个大字。

    “你不相信我?还是不相信中国人民解放军?”

    他问得严肃,素问咳了声,她只是想亲眼看到陆铮平安啊,用得着上纲上线的吗?

    见她不吭声了,顾淮安二话不说,下命令道:“带上去,看我信号,如果有需要,再派人下来增援。”

    “是――”

    一名特种兵勾着绳索荡到素问身边去,只用一只胳膊就夹住了素问,将她夹在腋下,吩咐道:“抓紧我。”另两名特种兵也荡过来,在左右托扶保护,凶险的崖壁在特种兵的脚下,如履平地,带着她一个“累赘”,也不过十来分钟就回到了陆地。

    那人将她从背上放下来,她在岩石里蜷着太久了,刚一着地,两腿都发软,又一屁股坐在地上。只见迷彩军服里一团白色箭一般向她冲过来,“啊呜”一声将刚刚撑着坐起的素问又扑在了地上。

    “威风……?”素问又惊又喜,一只大型犬足有一个七八岁的孩子那么大,素问被它压得一时站不起来,任它伸着湿漉漉的舌头不停的舔着她的手和衣服。

    “威风,回来!”负责训练军犬的士兵赶忙发出哨声,威风“呜”了一声,慢慢的从素问身上蹭下来,退到主人身边。

    那人向她解释:“我们是让威风闻了你的背包里的物品,才能这么快找到你们的确切位置。”他提出一个已经被划得破烂不成样的背包,问:“这是你的吧?”

    素问怔怔的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随行的卫生员蹲下,捏着她的右手粗略诊断了下,抬头说:“她的手骨折了,需要立刻用夹板固定。”

    刚才背素问上来的,看似是这支队伍里除雪狼以外的最高指挥官,当机立断道:“派人先送她下山找医疗队。”

    说着就有人提来担架。

    素问一急,脱口而出:“等等!”

    “求求你们,让我在这多待一会儿,我一定要亲眼看着他被救上来,亲眼看到他没事。不然我不会安心接受治疗的。”

    她说得诚恳,几名特种兵却为难了:“你的手……耽误了治疗可能会废掉的。”要是有个三长两短,雪狼也会K死他们的。

    “能捡回条命,我就别无他求了。”素问带着几分悲凉的感慨道。

    正僵持着,不知是谁叫了声:“队长回来了――”

    顿时有明亮的手电光线朝崖边照射过去,只见一只手随着勾索紧紧攀附在岩石边,其余几名战士立刻赶过去帮手。昏迷不醒的陆铮被他们从顾淮安背上托下来,放在担架上,卫生员已经飞奔过去查看情况。

    卸去背上的重量,顾淮安一个腾跃,轻松的跳上来,抹了把额上的汗,对卫生员说:“他好像休克了,你看看情况怎么样,还有没有救?”

    一句话,把素问刚刚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。

    她扑过去,紧紧抓着陆铮的手,眼泪夺眶而出:“骗子,你这个大骗子……你说好活着出去就要娶我的呢?你怎么能先倒下!你听到没,听到就赶紧起来,别睡了……我求求你,别睡了,陆铮……”

    刚才悬在山崖上,以为自己要死了,她都没有哭,现在眼泪却像不值钱似的,大颗大颗的往外冒。怎么可能?困在山崖上的时候都没有事,现在好不容易获救了,却撑不住了?

    不行!不行!不行!

    她怎么能允许他在自己眼前死去?

    “你听到没有……听到就回答我啊!”

    嚎啕的哭声回荡在死寂的深山里,令闻者也伤心流泪。

    “……听到什么?”

    被她抓着的手指忽然动了一下,微弱到几乎听不清的声音。

    素问一愣,像突然被人拧断了发条似的,半晌,呆呆的吸了下鼻子,脸上还沾着纵横的泪痕。

    “你刚才说了什么……我没听清……”

    嘶哑微弱的声音,带着微微的颤音,从他没有一丝血色的薄唇里溢出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素问彻底呆住了。张着嘴,不知道说什么。

    长长的睫毛颤了下,陆铮闭着的眼睛慢慢睁开,虽然虚弱,眼皮下绽开的,依然是漆黑到灿若星华的眸子。

    此刻,正含着笑,望着她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不是……没救了?”

    “你就这么咒你老公的?”他还有力气跟她开玩笑。

    素问哭得都打嗝了,这时候一抽一抽的,还有点回不过神。从卫生员强忍到内伤的表情,和其他特种兵们忍俊不禁的模样,素问终于后知后觉的察觉了什么。

    她猛的回身,犀利的怒瞪着顾淮安。

    而这位腹黑少校很坦然的抱起胳膊,撇开脸,一副事不关己的乐呵样。

    她于是再次把目光转回陆铮身上:“……你早就醒了?”

    陆铮躺在担架上,光看着她笑,也不说话。跟乐傻了似的。全然不知某处不知名的小宇宙正在熊熊燃烧。

    “你要是撑不住了就安心去吧,我完全不介意――丧!偶!”说完,痛下杀手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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